审判凯利

1. 审判凯利

编译 |?杨玉科
编辑?|?Jane
出品 |?帮宁工作室（gbngzs）
 
凯利终于等来了对他的审判。
 
日本时间2020年9月15日，备受瞩目的“戈恩金融不当行为指控案”在东京地方法院开庭。卡洛斯·戈恩（Carlos Ghosn）当然不会出现在法庭上，出庭的是前日产汽车高管格雷格·凯利（Greg Kelly）。
凯利被控协助戈恩隐瞒数千万美元的延期薪酬。但他否认了这些指控。
在法庭上，凯利首先表明，他为戈恩所作的薪酬方案完全合法。他赞誉前老板戈恩是一位“卓越的经理人”，因此，从日产汽车利益出发，需要留住戈恩。

凯利被捕后，经历了近两年时间的漫长等待，才开庭受审。他否认触犯法律，坚称其行为只是为阻止戈恩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工作。
受审当日正巧是凯利64岁生日。他穿着深色西装，系着一条红色领带，应疫情需要戴着一个口罩。他不断地重申道：“这一切都是为了日产汽车的最大利益，我没有参与任何阴谋。”
被捕前，凯利是日产汽车董事会董事，同时也是戈恩的得力助手。他被控策划隐瞒了戈恩2010财年-2017财年的延期薪酬，约8000万美元。
2018年11月19日，戈恩和凯利在同一天被日本检方逮捕。
戈恩被捕事件使日产汽车管理层陷入混乱，甚至几近摧毁了日产汽车与法国合作伙伴雷诺集团20年来的联盟关系。现在，事情已过去近两年，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还在苦苦挣扎，并努力重建信任和业务维系。其中，日产汽车形势更为严峻，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运营亏损。
如果罪名成立，凯利可能会在日本面临长达10年的监禁。
作为企业实体，日产汽车也受到相同指控。但在法庭上，日产汽车代表、副总裁Manabu Sakane表示，该公司不会对指控提出异议。
日本检方表示，凯利和戈恩密谋了一项计划，将戈恩超过一半的薪酬隐匿起来，等到戈恩退休后再发放。
指控文件显示，2010年，日本监管部门修改了公司财务报告规定，要求拿高薪（年薪超过1亿日元）的高管必须披露个人薪酬。戈恩因一直以来的超高薪酬备受指责，因此，他想隐瞒全薪，以规避额外的公众监督。

凯利借助耳机听取对诉讼的英文口译。空荡荡的法庭上，由3名法官组成的陪审团主持开庭。由于疫情要求的“社交距离”，法庭上人员显得稀疏。据了解，有超过240人参与，但只有19个旁听席的抽签，大家都想一睹这场备受瞩目的审判场面。
凯利表情严肃，缓慢走进法庭。庭审第一天，他大部分时间都笔直地坐在那里，面无表情。他的妻子迪伊（Dee）坐在前排中间。
凯利提到了日产汽车的往事。1990年代末，日产汽车濒临破产边缘，直到与雷诺集团结盟并迎来了戈恩，才得以起死回生。戈恩后来成为日产汽车首席执行官和董事长。
“戈恩先生是一位卓越不凡的经理人。”凯利说。当时，所有行业专家都一致认定日产汽车完了，但戈恩先生却用事实击败了专家的唱衰言论。
对于戈恩这样难得的人才，日产汽车当然想留住他。凯利说，包括他自己在内，还有日产汽车前首席执行官西川广人（Hiroto Saikawa）、其他日产汽车高管，以及内部和外部律师，都曾绞尽脑汁想办法让戈恩留在日产汽车。当然，考虑的都是合法措施。
检方在开庭陈词中表示，日产汽车相关人员列出了戈恩可以得到应得报酬的七种形式，但其中部分途径对公众隐瞒。

这七种形式包括：通过RNBV（雷诺-日产在荷兰的合资公司）支付、通过日产汽车未并表子公司支付、通过外部公司支付、以低价把房地产卖给戈恩，一种变相的福利、拨给戈恩一笔附带条件的贷款，将来有可能免还款、支付退休金、在常规退休金的基础上追加一部分酬谢金。
日产汽车商议的另一个办法是，当戈恩从目前职位上退下来后，付给他10年报酬，让他继续担任公司顾问。检方称，所有这些讨论都是在非公开情况下进行，而且是以“他(戈恩)肯定会收到这些钱”为前提进行。
检方援引2011年一份书面文件显示，日产汽车付给戈恩的薪酬必须超过官方支付金额，并把这些超额部分专门称作“延期薪酬”。
检方表示，对戈恩不同形式的薪酬支付方式一直隐瞒到2018年11月，戈恩和凯利被捕。在法庭的超大屏幕上，检察官一一展示了描述戈恩薪酬结构的证据和文件图像。
凯利的律师辩称，日产汽车支付给戈恩的专项资金不属于延期薪酬计划的一部分。他再次重申，这是一份合法的退休后合同草案，旨在留住戈恩，让他继续担任日产汽车顾问，防止他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。
这位律师坚称，这部分薪酬金额从未确定，而且协议也从未敲定，最重要的是从未支付过任何款项。因此，没有必要在财务报告中披露这些信息。
此外，该律师还辩称，针对延期薪酬这件事，凯利并没有过多参与其中。他说，事实上，相关文件上有许多其他日产汽车高管的签名。
日产汽车的一名代表在法庭上称，戈恩担心如果其全部薪酬被披露，他会受到公众的批评。日产汽车的一名律师表示，试图区分披露和未披露薪酬并隐瞒未来薪酬的做法，只能说有利于戈恩，而不是有利于日产汽车。

日产汽车随后发布了一份新闻稿，简单概述了日产汽车针对此事的内部调查。
日产汽车在概述中表示：“根据调查中发现的大量令人信服的证据，日产汽车认定戈恩和凯利故意犯下严重不当行为，严重违反了公司的道德准则。围绕其不当行为的事实将在法庭诉讼过程中得到展示，法律将按其程序进行。”
在法庭外，凯利的妻子说：“很遗憾，戈恩先生不在这里，但他有权利做对自己有利的事。”她还说，他们的儿子们非常希望能在审判期间来日本支持父亲，但由于新冠疫情未能成行。
对凯利的审判预计将持续到2021年7月，最终判决将不早于2021年秋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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